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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109:《诗经·邶风·新台》(二)(2014.12.14)

2020-05-26   作者:赵宗来   来源:银娱geg优越会7171156   点击: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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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先把《新台》的诗序和正文阅读三遍:

诗序:《新台》,刺卫宣公也。纳伋(音及)之妻,作新台于河上而要(音腰)之,国人恶(音物)之,而作是诗也。

第一章:新台有泚(音此),河水弥弥(音迷)。燕(音艳)婉之求,蘧篨(音渠除)不鲜(音显)

第二章:新台有洒(音璀),河水浼浼(音美)。燕(音艳)婉之求,蘧篨(音渠除)不殄(音舔)

第三章:鱼网之设,鸿则离之。燕婉之求,得此戚施(音漆失)

三、第二章讲解:

原文:新台有洒(音璀),河水浼浼(音美)。燕(音艳)婉之求,蘧篨(音渠除)不殄(音舔)

1】洒字本义是洗涤,此义后被洗代替。假借为漼义高峻,君位虽高行不义。

第一章的第一句写的是“新台有泚”,是说卫宣公为了谋夺“姬伋之妻”为己有,专门修整了黄河边上原有的一个“四方台”,并且准备了沐浴所用的清水。第二章的第一句写的则是“新台有洒”,唯一不同的是“洒”字。

《毛诗故训传》说:“洒,高峻也。”读音是“七罪反”,亦即“璀”相同。这个字,在《韩诗》之中写作“漼”,读音也是“七罪反”,但解释为“鲜貌”,据《康熙字典》,是“鲜明”之义。可是,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漼,深也。从水,崔声。”

那么,“洒”和“漼”是什么关系?“高峻”、“鲜貌”和“深”三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呢?我们来看看这个问题。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洒(音喜),涤(音迪)也。”也就是说,“洒”的本义是“洗涤”,是“洗”的本字。

段玉裁先生《说文解字注》说:“今人假‘洗’为‘洒(音喜)’,非古字。按:古有假‘洒(音喜)’为‘峻峭’之‘峻’者,如《诗》‘新台有洒(音璀)’。”而且举出了《说文解字》下文中对几个字的解释,,以证明“洒”是“洗”的本字。

比如:“沬(音汇),洒(音喜)面也”,“浴,洒身也”,“澡,洒手也”,“洗,洒足也”。其中的“洒”都是“洗”的意思,而“洗”则只是“洗脚”的意思。后来,本来专门用来表示“洗脚”的“洗”字,取代了“洒(音喜)”字。

如此一来,“洒(音喜)”这个字转而用来表示“洒水扫地”的“洒(音萨三声)”了,由由此而引申出了“潇洒”之类的意思。按段先生之说,古人就有借用“洒(音喜)”来表示“峻”字之义的。

“峻”是从“高出地面”的角度来说的,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相当于“崔”。“崔”就是“高大”之义。如果从“高出水面”的角度来说,就应该用“漼”字来表示了。所以,《韩诗》直接用“漼”这个本字,而《毛诗》则借用“洒”字来表示。

“洒”与“漼”之间有什么关系呢?当然都与水有关,可是,“西”和“崔”却不同。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西,鸟在巢上。”因为西是太阳落山的方向,太阳落山的时候也就是鸟归巢的时候。从“日在中天”到“日落西山”,是“从高到下”的意思。

“崔”字的“高大”之义,是“从下往上看”,所以叫做“高”;如果是“从上往下看”,那就是“深”。如果“漼”字所表示的意思是“深”,便是“从上往下看”;换成“从下往上看”的时候,也就是“高峻”之义了。

为什么“漼”还有“鲜明”之义呢?因为“漼”字“从水”,高出水面的崖岸也好,“四方台”也好,都时刻都与水相伴,犹如时刻都在接受“洗涤”,也许因此才有“鲜明”之义。这是“漼”字与“洒【洗】”的相通之处。

接下来,我们就来说说“新台有洒”的意思。“有泚”是说,虽然有清澈的水可以清洁身体,而卫宣公却要在这个地方去做“污秽”之事,意味着其身虽可以清洁,其心却非常污秽。不知清洁自己的内心,却让“色欲”蒙蔽了“本心”,可悲、可叹、可耻。

“有洒”是说,虽然这个经过整修的“四方台”高出水面很多,可是,卫宣公作为卫国之君,本来应该有与君之位相配的德行,本来应该担当起国君的责任,却在这“新台”做出谋夺“姬伋之妻”的行为,置国家百姓于不顾,可谓“君不君”了。

【2】黄河之水滚滚来,岌岌可危四方台。台上污秽河中水,一旦泛滥皆是灾。

我们再来看“河水浼浼(音美)”之义。《毛诗故训传》说:“浼浼,平地也。”《韩诗》却写作“浘浘(音伟)”,并解释为“盛貌”。这两个解释,看起来似乎毫无关系,但是,需要注意的是,“浼”和“浘”都“从水”。

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浼,污也。从水,免声。”段先生说:“‘浼浼’与‘亹亹(音伟)’同。如‘亹亹文王’,即‘勉勉文王’也。《文选·吴都赋》:‘清流亹亹’,李注引《韩诗》:‘亹亹,水流进貌。’此必《毛诗》‘浼浼’之异文。”

这么一来,就出现了四组词:“浼浼”、“亹亹”、“勉勉”、“浘浘”。我们从其相通之处来理解。“浼”字被解释为“污”,意味着“污秽的水胜过了清澈的水”;“浼浼”则意味着“水势盛大而于地面齐平”,所以说是“平地”。

“亹亹”,意味着“后来的水赶走了以前的水”,如果“后来的水”无力或者不用力,也就不能“赶走以前的水”;正因为“后来的水”不断地“赶走以前的水”,所以,才形成了河水的不断涌进,称之为“水流进貌”也正是此义。

“勉勉”则意味着“尽心尽力使自己越来越好”,是“现在超过过去”、“未来超过现在”的意思,如果自己不尽心尽力,或者所用之力不够,也就无法做到,所以,“勉勉”本身就有“尽心尽力”、“竭尽全力”之义。

至于“浘浘”,从字之象来看,应该是“水流不断地样子”,《康熙字典》解释为“水流貌”,没有“水势盛大”之义,却有“水流长久”之义。由此来看,《韩诗》的“浘浘”应该是“亹亹”或者“浼浼”的通假字,《毛诗》的“浼浼”应该是本字。

“浼浼”解释为“平地”,其中既包括了“水势盛大”之义,也包括了“水流涌进”之义,更有“水势达到了与地面齐平的程度”之义。除此之外,其中还含有“污秽的水胜过清澈的水”之义。其含义更丰富,更切合《新台》之义。

这么说来,“新台有洒(音璀),河水浼浼”是说新台高峻,远远高出水面,但是,黄河之水滚滚而来,浩浩荡荡,已经达到了与堤岸齐平的程度,那么,在滚滚河水似乎被“新台”之上的“污秽”行为而染得“污秽”了。

如果“四方台”是建造在水中的,这滚滚的洪水会使之难以长久;如果是建造在水边的,那么,如果水势再增加一点,就会泛滥成灾,冲垮这“四方台”,同时使百姓陷入水灾之难;无论“四方台”建造在水里还是水边,其中的“污秽”都在污染着周围环境。

【3】欲求夫妻能燕婉,谁料宣公夺子妻。丑言丑行不断绝,悖礼岂能做夫妻?

“燕婉之求”,在全诗的三章之中,重复出现了三次。在第一章里,应该是侧重于那位本来要嫁给“姬伋”的“齐女”,她期望自己所嫁的人,是能使自己“安乐和顺”的人,以便能够使自己有一个安宁的立足之地,结果却失望了。

在第二章里,应该是侧重于“齐女”对家庭的期望,期望着能有一个夫妻之间“安乐和顺”的家庭可是,结果如何呢?是“籧篨(音渠除)不殄(音舔)”。我们就来看看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
在上一讲里,我们说了,“籧篨”的本义是疙里疙瘩的“粗竹席”;从其用料和做工粗糙来说,有使人无法俯卧安歇之义;从“粗竹席”的疙瘩,引申为人身上有臃肿疮疤而不能俯卧的丑疾;再进而引申出甜言蜜语、专门看人脸色行事、不知礼义廉耻的内心丑恶之人。

那么,我们这里就要从“不殄”来看“籧篨不殄”的意思了。《毛诗故训传》说:“殄,绝也。”《毛诗郑笺》说:“殄,当作‘腆(音舔)’。腆,善也。”这样一来,就有了“籧篨不绝”、“籧篨不善”两种解说。

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殄,尽也。从歺(音饿),㐱(音诊)声。”这个“歺”字,本来是“列【通裂】骨之残”的意思,也就是把肉和骨头分开之后,被扔掉的骨头。这个字形后来变成了“歹(音傣)”,属于“讹变”。“歺”与“死”相关,有“失去”和“断裂”之义。

“㐱(音诊)”的字形中,上面是个“人”字,下面是众多的“头发”,因此,是“头发稠密众多”之义。可是,把“㐱”与“歺”组合在一起的时候,也就意味着把“头发”与“人”分开,也就是“一个人的头发完全失去”之义,因此而有了“尽”之义。

所谓“绝”,与“尽”字之义相近,属于引申义。所以,“不殄”也就是“不绝”。“籧篨不殄”是什么不绝呢?是令人恶心的举动不绝。结合此诗的上下文可知,应该是卫宣公为了得到齐女,而向齐女不断地做一些令人恶心的行为。

为什么又与“不善”联系在一起呢?第一章的“不鲜”,和这一章的“不殄”,《毛诗郑笺》都解释为“不善”,其实,两者都是“不善”,但又各有不同而已。就像《静女》之中的“姝”和“娈”都是“美色”,但是又有不同。

“不鲜”之“不善”,是说卫宣公之形貌、内心多丑恶而无耻;“不殄”之“不善”,是说卫宣公令人恶心的言语和行为不绝,言语也可以包括在行为之中。所以,这两者都是“不善”的体现,而起根源却在于内心不善。

为什么“不殄”又可以写作“不腆”呢?段玉裁先生说:“古文假‘殄’为‘腆’。”也就是说,是借用“殄”字来表达“腆”字之义。“腆”字“从肉,典声”,是“肉厚肉多而且肉好”之义。又厚又多又好的肉,本来就有“善”之义,但是,也有“不善”之义。

“腆着脸”、“腆着肚子”,其中的“腆”就相当于“脸皮太厚”、“肚子太大”。从饮食的角度来说,“肉厚肉多而且肉好”固然是“善”;如果过多的肉长在人身上的时候,也就成了被人厌恶的肉,也因此而成为“不善”了。

《毛诗》直接用“殄”字,而且《故训传》也没有说它是“腆”的通假字,而且从“籧篨不殄”可以理解“不殄”为“不善”。所以,我们遵从《毛诗》。郑玄先生说“‘殄’当作‘腆’”,虽然也能讲得通,但毕竟不如用“殄”字的意蕴更丰富而深刻。

总起来说,“燕婉之求,籧篨不殄”的意思是说,齐女本来是想要得到“夫妻安乐和顺”的生活,可是,如今被卫宣公欺骗至此,又恬不知耻地不断用丑言丑行,诱惑、胁迫齐女放弃“姬伋”,而顺从“姬伋之父”卫宣公,与这样的人岂能“符合安乐和顺”?

四、第三章讲解

原文:鱼网之设,鸿则离之。燕婉之求,得此戚施(音漆失)

1】设网捕鱼卫宣公,齐女如鸿落网中。飞鸿欲飞已无法,遭受蹂躏屈以从。

“鱼网之设,鸿则离之”,《毛诗故训传》说是“言所得非所求也”。在这里,没有说“设网”之人是谁,也没有说“所求”之人是谁;而且对其中的“鸿”和“离”也没有做解释,所以,理解起来就有些难度了。

《毛诗郑笺》说:“设鱼网者宜得鱼,鸿乃鸟也,反离焉。犹齐女以礼来求世子,而得宣公。”这种解释,是把“齐女”看做是“设网捕鱼”之人,从诗义来看有些不妥。一者,用网所捕得的鱼,不是被用来养着观赏,就是用来作为食品享用。

从这个角度来看,把“设网者”理解为卫宣公更合适。卫宣公在黄河上修整出一个“新台”,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,或者说是一个渔网,单等着“齐女”前来落网,就把“齐女”变成自己观赏和享用的女子。

再者,说“齐女以礼来求世子”,也有些不合适。因为“齐女”前来不是“求婚”的,而是“出嫁成婚”。在“出嫁成婚”之前,不像现在这样男子直接向女子求婚,更不是由女子向男子求婚。所谓“燕婉之求”是“齐女”内心的期望,而不是事实的行为。

所以,我们这里不采用郑玄先生之说。那么,《毛诗》所说的“所得非所求”怎么理解呢?应该是卫宣公如今所想要得到的,并非他所应当追求的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因为卫宣公所设的说“鱼网”,也就是把“齐女”看作属于他的“鱼”,殊不知“齐女”根本就不是水中的“鱼类”,却是天上的“飞鸿”。

“鱼网”本来不会网住“飞鸿”,而且“飞鸿”如果能看到“鱼网”也会飞离。可是,就在“齐女”像“飞鸿”一样飞着的时候,她不知有人设下了“鱼网”,而且是卫宣公用阴谋诡计把她欺骗到了“鱼网”之中,想要再“非离”也飞不出去了。

从本来可以飞走来说,“鸿则离之”的意思就是“飞鸿见到鱼网,就会离去”;从被欺骗到“鱼网”之中而无法再飞走来说,“鸿则离之”的意思就变成了“飞鸿却陷入了鱼网而难以逃脱”,也就是说,后者的“离”也就是“罹(音离)”的通假字了。

“罹”字上面的部分,就是“网”字的变形。此诗第一章所说的是齐女在新台初见卫宣公,而齐宣公以言语挑逗;第二章所说的是齐女被齐宣公的诱惑与行为上的胁迫;第三章所说的则是齐女已经完全落入卫宣公的手中,无法逃脱了。

从历史事实来说,这位本来应该成为姬伋之妻的齐女,确实成了卫宣公的夫人,而且还与卫宣公剩下了“姬朔”和“姬寿”两个儿子。所以,我们说,“鸿则离之”有两层意思,一层是本来可以飞走而离开,却被欺骗了;第二层意思是落入网中无法飞走了。

【2】齐女期望家国安,蟾蜍为君复何言?宣公不善且邪恶,悖地悖人又悖天。

最后,我们来说“燕婉之求,得此戚施”。这是第三次出现“燕婉之求”,所说的应该是包括前两章的“个人”之期望、对“夫妻”之期望,以及“国家”之期望。本来,齐女要嫁给的是“世子”姬伋。所谓“世子”,相当于后世所说的“太子”,是未来的国君人选。

可是,现在,齐女被迫做了当今国君的夫人,齐女无可奈何。可是,这样一个“夺子之妻为己妻”的不知廉耻的国君,能成为齐女、卫臣、国民所可仰赖的国君吗?不仅不可能,而且适得其反。这只能是一个“亡国之君”。

我们这里所说的“仰赖”之义,是从何而来呢?从“得此戚施”而来。《毛诗故训传》说:“戚施,不能仰者。”我们从全诗来看,第一章最后说的是“不能俯者”,应该是意味着无法成为人们的立足之地。

第三章最后说的是“不能仰者”,应该是意味着无法成为人们所能仰赖之天。从第一章和第三章来推断,第二章所要表达的则应该是无法成为生活安宁的伴侣。总起来说,也就是第一章从“地”而言,第二章从“人”而言,第三章从“天”而言。

卫宣公作为一个国君,应该是能使夫人安宁之人,应该是使家人安宁之人,应该是使国人安宁之人。但是,这位卫宣公竟然做出如此违背人道、违背天道的邪恶之事,已经不仅仅像“籧篨”那样粗劣、丑陋,而且是像“戚施”那样邪恶了。

“戚施”是什么呢?《本草纲目》说:“《韩诗》注云:‘戚施,蟾蜍(音缠除)也。”所谓蟾蜍,也就是俗称所说的那种有毒的“癞蛤蟆”。因为蟾蜍四足据地,没有颈项,不能仰视,就像驼背之人无法朝天仰望一样,所以,又指驼背之人。

又因为谄媚阿谀之人总是表现出俯首帖耳、不敢仰视的样子,而且总是巧言令色以讨好别人,所以,又用来指谄媚阿谀之人。总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,而装出俯首帖耳、满面堆笑的样子,却又笑里藏刀,这也就是“面柔”之义。

再进一步来说,唱歌演戏的“俳(音排)优”,为了博得观众的喜悦,没有真心真情,却又扮演出各种声音、表情、举止、角(音决)色,所以,“戚施”又可以指“俳优”之类的人。如此步步引申,就离“蟾蜍”之义越来越远了。

《毛诗郑笺》说:“戚施面柔,下人以色,故不能仰也。”这里所说的,包括以上几层意思在内,但是,无论是上面说的哪一层意思,都是自身“不能仰视”之义。而此诗的“得此戚施”却同时有使众人“无法仰赖”之义。

前两章所说的“籧篨不鲜”、“籧篨不殄”毕竟还只是“不善”,而第三章的“戚施”则已经不仅仅“不善”,而且变为“邪恶”、“毒恶”了,这样的卫君,只能使齐女、家人、国人失去立足之地、生活安宁、仰赖之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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