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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071:《诗经·邶风·雄雉》(六)(2014.03.23)

2020-05-26   作者:赵宗来   来源:银娱geg优越会7171156   点击:  

各位群友,晚上好!上两次我们学习了《雄雉》第三章“瞻彼日月,悠悠我思。道之云远,曷云能来。”今天我们学习第四章。我们先阅读一下《诗序》和此诗全文。

诗序:“《雄雉》,刺卫宣公也。淫乱不恤(序)国事,军旅数(硕)起,大夫久役,男女怨旷,国人患之,而作是诗。”

原文:◎雄雉于飞,泄泄(易易)其羽。我之怀矣,自诒(宜)伊阻。◎雄雉于飞,下上(赏)其音。展矣君子,实劳我心。

◎瞻彼日月,悠悠我思。道之云远,曷(何)云能来。◎百尔君子,不知德行(性)。不忮(志)不求,何用不臧(赃)。

六、第四章讲解:

原文:百尔君子,不知德行(性)。不忮(志)不求,何用不臧(赃)

1】朝中大夫多至百,谁知何谓有德行?夫无害人责人意,凭何能说无善行?

对这一章,《毛诗正义》的解释是:“妇人念夫,心不能已,见大夫或有在朝者,而己君子从征,故问之云:汝为众之君子,我不知人何者谓为德行。

若言我夫无德而从征也,则我之君子不疾害人,又不求备于一人,其行如是,何用为不善,而君独使之在外乎?”

按此解释,这一章所写的都是大夫之妻的怨恨之言。大夫之妻思念丈夫,因为夫妻情深,所以,思念之情不能停止;

看到有的大夫还在朝廷之中,而自己的丈夫却长期在外劳役,不能回家。在此情况下,这位妇人不能不怨恨。在这种怨恨的情绪下,发出了质问之声。

“百尔君子,不知德行”,意思是说,你们这些在朝廷之中的上百个官员们,“我”弄不清楚究竟怎么样才能算是真有德行。

难道“我”的丈夫没有德行吗?如果说因为“我”的丈夫无德才带人去服役,那么,“我”的丈夫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。

我”的丈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呢?是一个“不忮不求”的人,也就是说,他既无害人之意,又对人不求全责备。

这样的人,即使算不是“君子”,那也不能说是不善之人吧?所谓“何用不臧”,就是“用何不臧”,意思是“凭什么说是不善呢?”

2】有德行者为君子,大夫未必皆有德。君子得位是关键,不在君子多不多。

下面我们来说一说“百尔君子,不知德行”,重点要说的,是“君子”与“德行”的问题,在此,我们还要说一说“君子”与“大夫”的关系。

上一章出现过“展矣君子”一句,其中的“君子”与“百尔君子”中的“君子”相比,虽然文字相同,但含义不同。

“展矣君子”中的“君子”,是名副其实的君子;“百尔君子”中的“君子”,是指在朝的“大夫”,人们期望着这些“大夫”是名副其实的“君子”,而事实未必然。

“大夫”是“君子”,则能国泰民安;一个国家或一个朝代,当“大夫”之中的“君子”遭受奸佞排斥之时,亦即这个国家或朝代走向衰亡的转折点。

诗中这位“大夫”和“展矣君子”中的那位“君子”,本来都应该是卫宣公治国安民的“股肱之臣”,然而,他们怎么样了呢?

在上一章里,这位“大夫”向那位“君子”倾诉了卫宣公的所作所为,倾诉了自己对国事的担忧,这能说明什么?

说明“大夫”对那位“君子”的的敬佩和信赖,说明两人是志同道合之人。当“大夫”经过一番倾诉之后,进一步拿定了辞官隐退的主意。

名副其实的“君子”在“大夫”之位,只是为了行道;如果不是为了行道,或者无法行道,则可以辞官归隐,可以身到他国,也可以甘居卑贱之职。

就在诗中的这位“大夫”决定辞官归隐之时,可想而知,尚在朝中身居“大夫”之位的人,还能有多少是名副其实的“君子”呢?

当然,我们不能说尚在朝中的那些“大夫”都是奸佞之徒,但是,在卫宣公之前,先有卫庄公失礼,后有州吁弑君篡位;

接下来的就是卫宣公。可是,像卫宣公这样荒淫无耻之人,难道会任用贤德的君子吗?在此情况下,朝廷之中的君子还能剩下几个呢?

如今,朝廷之中虽然还有“百尔君子”,可想而知,这些被称为“君子”的官员,已经不可能是名副其实的“君子”了。

意无不诚,心无不善,此谓之有德;言无不善,行无违礼,此谓之有行。有德有行,然后可谓之君子。

虽然我们都殷切期望天下之人都是君子,至少能够在朝为官的人都是君子,但是,古今中外,君子永远都不会太多。

要国泰民安,其关键不在于让天下人都成为君子,而在于使君子能得其位。君子得位,则必然春风化雨;君子失位,则必然秋风萧瑟。

“百尔君子,不知德行”,此句是大夫之妻的怨恨之辞,又何尝不是国内众多的无辜百姓之怨辞?无德无行,岂是君子?国无君子,民岂能安?

须知,古今中外,总有君子与伪君子,总有君子与小人。切不可把伪君子之罪加到君子身上,也不可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”。

3】毛诗正义解忮字,直接说是害之义。说文解字解为很,摘叶离枝最合意。

“不忮不求,何用不臧”,此句本来也是大夫之妻的怨恨之辞,是为自己的丈夫打抱不平,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。

在大夫之妻看来,即使丈夫算不上是君子,也绝对是一个善良之人,因为丈夫是一个根本无伤害他人之心的人,又是一个对人不求全责备的人。

在这句诗中,最难理解的是两个字,一个是“忮”,一个是“臧”。下面我们一个一个地来探究一下它们的含义。

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忮,很也。从心支声。”这个解释,我们还是很难理解,那我们再来看对这个“很”字又是如何解释的。

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很,不听从也,一曰行难(南)也,一曰盭【戾】也。”这里又涉及到了一个“盭”字,又给我们带来了困难。我们从后往前来说一说。

“盭”是何意?段玉裁先生说,它是“戾”的正字,后来人们接受了“戾”字,废弃了“盭”字;“戾”字意为“犬出户下而身曲戾”,意与“盭”接近。

怎么理解“犬出户下而身曲戾”?“戾”字由“户”和“犬”组成,表示的是,一只犬曲身在门口,时刻准备扑人咬人。

“戾”和“盭”,这两个字相差如此之大,为什么能意思相近呢?“盭”字“从弦省”,所省略的部分是其中的“弓”;从“盩(周)”。

“盩(周)”字的左上角是一个罪人的样子,右上角是一只手拿着东西打击罪人,下面则是一个有血的盘子,所以,徐铉先生说是“击罪人见血,弼戾(必利)之意”。

“盩(周)”加上“弓弦”,是一个会意字,那就应该说是“用弓弦之类”的东西“打击罪犯而见血”的意思,仍然是“戾”之意。

当前使用比较普遍的含义,应该就是从这个“戾”之义而来,但当初所使用的字是“很”,后来世俗之中被用“狠”字来取代了。

“盩(周)”这个字还有一个含义,那就是“山曲(驱)”,即“山形曲折”。也正是因为这样,所以才可说是“行难”。

“行难”这个解释,与“很”字的写法很相配。“很”字“从彳(赤),艮(跟去声)声”,在《周易》之中,“艮”就有“止”之义,“很”就可说是“行走艰难而止步”。

“行难”应该是“很”字的本义,而“不听从”应当是由此而来的引申义。因为人们知到“此路不通”才“不听不从”。

用“很”来解释“忮”字,所采用的是“很”字三个含义之中的哪一个呢?这还需要从“忮”字的构成之象来理解。

“忮”字“从心,支声”。那么,“支”是什么意思?《说文解字》说,是一只手拿着半个竹叶的样子,意味着竹叶离开了竹枝。

从那只手来说,是把竹叶从竹枝上面摘取下来;从手中所拿的竹叶来说,则意味着竹叶已经离开了竹枝。

“忮”字应该是取“用手摘取竹叶”之义,意思应该是说,心中想要把竹叶从竹枝上弄下来。这样,对那个竹叶和竹枝来说,都可以说是“害”。

《毛诗正义》直接用“害”来解释“忮”。段玉裁先生说:“‘害’即‘很’义之引申也。”“害”是从“很”字的三个义项中哪个义项引申而来的呢?

是从“击罪人见血”来的吗?恐怕不是。因为“害人”的是“罪人”,而“击罪人见血”不能称之为“害”。

是从“行走艰难而止步”来的吗?应该不是。虽然诗中的这位大夫,因为卫宣公荒淫无道而想要辞官归隐,相当于“行走艰难而止步”,但毕竟与“害”无关。

是从“不听从”而来的吗?好像不能说与此无关。被摘下的竹叶离开了竹枝,就不再听从竹枝的了;

如果说诗中这位大夫要拉帮结派、结党营私,那么,就相当于摘取竹叶而使之离开竹枝,会被认为是危害国家朝廷,可是,这位大夫没有这样的想法和行为。

【4】君子必然要忠恕,国君岂能不识贤?物之善者且真爱,人之善者岂能远?

我们用来很大工夫,探究了“忮”字之义,然后,我们可以说,“不忮”的意思是说大夫之妻说她的丈夫不是结党营私而危害朝廷的人。

那么,“不求”呢?《毛诗正义》说“不求备于一人”,这个解释接近于“恕”。也就是说,不仅不苛责于人,而且很宽容的对待他人。

大概,大夫之妻的意思是说,她的丈夫不是那种苛责他人、排斥他人的人;在她看来,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被他人所排斥,但是,她所看到的现实是丈夫被人排斥在朝外。

这里所使用的“求”字,不是用其本义。本来,“求”是“裘”的本字,后来被借用去表示“干谒”、“求索”之义,才另外造出了“裘”字。

如果我们不顾《毛诗正义》的解释,而自己来作解,那么,这个“不求”可以理解为不去谋求什么东西,而只是尽心尽力做好本分职事。

也许当初做此诗的人有过这样的想法,但是,既然此诗已经成为《诗经》之中的一篇,我们就不再自己另外作解,而直接按照《正义》作解了。

“不忮不求”,大夫之妻的这句怨辞,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又可谓对大夫的赞辞。为什么是赞辞呢?因为这就相当于“群而不党”、“忠恕而已”。

最后,我们再来说说“何用不臧”之中的“臧”字。《毛诗正义》为什么把这个字解释为“善”呢?查《说文解字》,也是如此解释。

从字形来看,此字“从臣,戕(枪)声”,为什么会是“善”之义呢?这个问题,我一时之间也没有弄清楚,就先不说了。

段玉裁先生说:“凡物之善者必隐于内也,以从‘艸’之‘藏’为‘臧匿’字,始于汉末。改易经典,不可从也。”

从“凡物之善者必隐于内也”来看《正义》的说法,能更加明白而深刻。《正义》说:“其行如是,何用为不善,而君独使之在外乎?”

凭什么认为这位大夫“不善”?那“不忮不求”,不就是“君子”之“德行”吗?有这样德行的君子,本来就应该留在朝廷之中,却为何被排斥到朝廷之外呢?

这里所说的这个道理,是大夫之妻都能知到的,可是,国君却好像不知到。国君把善者当做不善者的时候,意味着是非颠倒、昏庸无道了。

对于物之善者,人们都知到珍惜、爱护,可是,国君却不珍惜、爱护贤德君子,又岂能国泰民安?更不用说长治久安了。

因此,《雄雉》一诗,以“不忮不求,何用不臧”结束,其韵味悠长、含义深沉,天下世人真的应该好好看一看、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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